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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
幽暗密閉的空間裡傳出了細微聲響，木與木之間擦撞的聲音規律地持續著，仔細聆聽，當中似乎摻雜著人低沉而顯得粗糙的呼吸聲；漆黑的四周唯一的光源僅剩下從窗戶外透進的微薄月光，隱約能看見有個人站在角落擺弄著某樣物品。
隨著製造出的聲響越來越大聲，呼吸的節奏開始變得急促，像是催促著什麼、也像是對著什麼生氣著，整個空間都能清楚聽到木頭間的擦撞聲響。
啪喀的一聲木製品落在地面，所有聲響乍然停止。
『嗚……為、為什麼我不會呢……』
男人痛苦的縮捲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清晨六點多，位於台中某住戶房間傳來與清閒早晨不諧調的手機音樂，窩在棉被裡的房間主人翻了一個身，對於正在響個不停的手機完全沒有搭理意願。
響了幾分鐘後，手機終於安靜下來，床上的人像是放了一顆心，正決定繼續深入睡眠，此時手機煞風景地再度響起。聽見手機又響起了後，床上的人不耐煩地罵了聲髒話，伸手將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粗魯地拿起來看，就不要讓他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
搔著褐色的捲髮，虞因瞪著手機螢幕上未顯示號碼的來電，按下接聽鍵：｢喂？｣口氣相當差。
『您好，請問是虞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男性畢恭畢敬的招呼聲，不知道是收訊不好還是那邊本來就很吵，一直有種沙沙不清楚的干擾。
虞因皺著眉問：「你哪位？」
『我是之前您在基摩拍賣裡下標的禮品的賣家，您當時是使用取貨付款，您記得這件事嗎？』男人的語調上仰，彷彿話裡充滿了肯定卻又禮貌性的提醒他這件事。
腦袋還尚未運轉，虞因思索了一下回答：「……記得。」
『事情是這樣的虞先生，當時店員拿到分期付款的單……』電話那頭話語未完，虞因直接打斷對方：「……先說，我確定我沒簽錯單，那店員還是我認識的人所以不可能出這種包，重點是，超商取貨沒有所謂的分期單…‥如果你要詐騙請找別人，謝謝。」然後虞因掛掉電話。
「一大早詐騙集團就這麼有精神啊……」虞因看著手機顯示六點十分，沉默忍著頭上若隱若現的青筋，他不爽地從床上坐起，看著窗外的天色還有些昏暗，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哈啾！｣搔了搔手臂，氣溫有些低，因為聽著剛才那個人講話的關係，導致他現在整個人意識都清醒了，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起床好了。
虞因從椅子上拿起外套，｢真的有夠冷的。｣隨後打開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看著努力一整晚的作業與報告，虞因抹了一把臉。
聽著樓下不明顯的聲響，想一想這個時候應該是虞佟正在準備弄早餐，虞因瞪著螢幕上的圖形作業思考了幾秒，決定稍微再修補一下這張圖，反正現在還早，晚點才會開飯。
前陣子暑假結束後轉眼間又要準備放寒假，老實說虞因根本不敢回想暑假結束後的生活有多麼悲慘……好吧，也不到悲慘的程度，只是比較起來，學校這邊的事情根本就是忙得爛額焦頭。
他現在還依稀記得以前剛升大學的事情，結果時間很不留情的不斷往後推，到現在對已經大四這件事依舊沒有什麼真實感。只是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他大概一輩子想忘也忘不掉吧。仔細想想，小聿來到這裡也快要兩年了，現在小聿高中順利畢業、好吧也不是順利畢業，小聿幾乎是用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績畢業，雖然早就知道小聿的程度很好，但虞因也不敢相信是全校第一……第一名耶！是他一輩子也考不上的成績，虞因乾笑了兩聲。
該說可惜還是惋惜呢？全校第一名畢業的優等生，沒有去上什麼頂尖大學，而是考了他們高中對面的那所學校……理東科技大學，虞因所在的學校。
他可以懂為什麼考他們學校，只是身為哥哥還是有許多感觸想說服小聿未來有多重要這件事，可是看在小聿很努力的分上（其實虞因也不肯定小聿到底有沒有盡全力），他選擇尊重小聿的選擇。雖然他每次都這樣講，但心裡還是持續掙扎著。不過小聿考上他學校之後到現在也都快度過一學期了，時間過得真快啊…‥虞因感慨著。
有時候人就是有一種類似強迫症的症狀，心裡知道可以到此為止，但手或是腦袋就會無法控制的繼續完成某樣東西，虞因瞪著螢幕上的圖，明明可以不用再修了、但他就是感覺這邊還有那邊都可以再補一下，一邊補又會一邊罵老師出這什麼爛作業，口口聲聲發誓這作業隨便做做看起來有完成就好了，到最後還是開始自我要求地把事情弄到最好。
把最後一筆補完，虞因快速將檔案存好放進隨身碟，最後再將檔案與電腦關閉，免得看到作業後自己又覺得哪邊可以再修改，這樣永遠畫不完。
把隨身碟放在包包裡，虞因看了看窗外天漸漸轉亮了，再看了一下手機顯示七點，很快的樓下也隨之傳來虞佟的呼喊：「夏、阿因，起來吃早餐了喔！」
開了自己房間的門，虞因用較大的音量從樓上喊出：「好－－知道了！」
虞因看了看對面還關得緊閉的房門，他敲了敲門：「二爸，大爸說起床吃早餐了耶，你有聽到嗎？」
房門內依舊死寂，虞因不死心地發出更大的敲門聲響，「二爸你睡死了喔－－」
忽然房門猛烈地被打開，出現的是一臉凶神惡煞的虞夏，「你才睡死了！不要一直敲，吵死人了！」附上一個拳頭。
聽到不會喊一聲喔‥…虞因摀著發疼的腦袋，「不要讓大爸等太久喔。」抗議只敢在心裡說。
「哼。」瞪了虞因一眼，虞夏也搔了搔顯然是剛睡醒而亂翹的頭髮，｢我要先用廁所。｣
「好、好，老大您請慢用……唔噢！」虞因閃避劃過他臉頰的一個拳頭，看著眼前似乎打算再揍第二拳的虞夏，虞因退了兩步趕緊說：「不開玩笑了！二爸你快點啦不然大爸會生氣！」
「你欠揍！」剛起床脾氣不太好的虞夏逼近虞因，他虞夏說到做到，兒子是拿來教育的，否則他哪天爬到自己頭上那還得了！
「夏！阿因！不要在樓上玩了，趕快下來吃早餐！」虞佟站在樓梯下方喊上去，口氣有些嚴厲。
「嘖！算你幸運。」虞夏睨了虞因一眼，逕自走下樓。
看來是逃過一劫而鬆了口氣的虞因垂下肩膀，忍不住想吐槽每次二爸幾乎是來真的要揍人的時候大爸總說二爸在玩，這玩得實在有夠認真啊，可以出人命的認真。
「阿因－－」
「來了啦！」避免等等被大爸訓話，虞因決定還是趕快下樓比較安全。
下樓後剛好看到虞夏從廁所晃出來，於是虞因進了廁所刷牙洗臉，順便整理亂到不行的頭髮，只是沒有辦法全部整理好那些亂翹的髮尾，等等出門前大概要拿髮膠稍微再定型一下。大概弄了一下，虞因決定洗把臉醒醒神。
「不是吃飯了嗎？」一出廁所就看到小聿窩在沙發上還披了一條毯子，虞因定眼看了會，那毯子實在很眼熟，「那不是我的毯子嗎？」
怪不得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一直以為是大爸拿去洗了。
小聿紫色眼眸朝著虞因眨了眨：「蓋這個很暖。」整顆黑色頭顱埋在毯子哩，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紫色眼睛。
「跟我裝可愛也沒用…‥好吧，真的那麼喜歡的話那條就送你好了。」反正那條叫做什麼懶人毯的是之前在李臨玥那女人開團購時順便買了一條回家，蓋起來是滿暖的，熬夜趕作業時很實用，但現在似乎有個人更愛用這毯子。
「謝謝哥。」小聿從毯子裡露出頭來，同時帶著小小勝利的微笑。
「你喔……」看著相處兩年後有所變化的小聿，心底其實是高興的，至少比一開始見面時還要有人味，會笑會哭會耍小手段，虞因嘆了口氣：「你高興就好。」
「開飯了，小聿來幫忙把湯端到餐桌上。」虞佟從廚房走出，解下圍裙，面帶微笑提醒著自家兩個小孩準備開飯的事情。
虞因看著小聿聽話地進了廚房，虞因伸了伸懶腰，「我也來幫忙吧。」
今天新的一天就從早餐開始。
虞家四口的餐點在虞佟細心打理下從不馬虎，每一道菜味道非常好，連外觀也讓人食指大動。虞佟從廚房走出，手上拿著幾杯飲料，微笑地將熱可可遞給虞因與小聿，摸了摸小聿的頭說：「多吃一點，等等才有精神上課。」
小聿眼睛亮了起來，啜飲著剛泡好的熱可可，「謝謝佟爸。」
「大爸我覺得你越來越寵他了耶。」虞因喝著熱可可，盯著眼前的親子互動。
「你希望我摸你頭嗎？」虞佟笑了，有伸手去摸虞因亂翹頭髮的打算。
「不用啦！都幾歲了還玩這種幼稚的舉動。」虞因紅著臉將虞佟想摸他頭的手拿開。
「不知道是誰先幼稚的？」虞佟露出好看的笑容，識相的將手拿開，隨後又遞了一杯給虞夏：「夏，這是你的咖啡。」
「謝了。」虞夏喝了一口咖啡，覺得他哥的手藝就算不當警察，也有可以去五星級飯店當主廚的程度。
替自己也準備了咖啡，虞佟確認每個人餐點都打理好後才坐下開飯。
「話說回來阿因，你們學校最近作業很多？」虞佟夾了一道菜放在虞因碗裡，開始關心孩子們的學校課業，「你昨天似乎也很晚睡的樣子。」想著昨晚回房時還看見自家大兒子房間的燈還開著，想必是在弄作業吧，只是熬夜做作業這個現象頻率似乎變高了。
「很多啊，最近因為學校畢製專題關係才會作業這麼多啦……我們是小組作業，如果沒弄好會很麻煩。」自己爛就算了，想到自己的表現也會影響到其他人這一點自我壓力就相對的高。
「可是多到你必須熬夜弄作業嗎？你知道這樣對身體……」
「停、大爸暫停！我知道熬夜對身體不好，可是最近打工時間變長了，作業又變多了，所以變成晚上才有時間弄作業啦……」虞因馬上舉手停止虞佟要一連串的長輩關心兼訓話，「我最近會再跟打工的地方講一下可能要暫時緩一下，不然我也吃不消啊。」
畢業製作的專題跟期末考試的壓力都很重，偏偏同時因為快要過年的關係，打工的地方也相對忙碌了起來，每個人都想在過年前把工作結束，導致現在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好吧，你自己注意就好。」嘆了口氣，虞佟轉向問已經吃完早餐正在喝湯的小聿：「小聿在學校方面適應的如何？」
家裡的每個人都很關心小聿的校園狀況，只是各自藉由自己的方式去表達關心。
「適應的很好，佟爸不用擔心。」小聿將湯碗放下，勾起小小笑容，他現在的生活無論是學校，還是家庭，都很好。
「如果有什麼狀況可以馬上聯絡阿因跟我們，知道嗎？」知道小聿確實不用讓人太擔心，虞佟露出欣慰的微笑。
「如果阿因那小子又想做什麼壞事，要記得通報我們，知道嗎？」虞夏將飯碗放下，很認真的看著小聿，順便瞪了一眼虞因。
「好。」小聿點點頭。
「喂！什麼意思啊！我現在光是忙學校的事情哪有時間亂搞啊！」話題中的當事人正在表達不滿中。
「如果你可以一直這麼忙就好了，就不會再去給我搞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虞夏冷笑，勾起的嘴角帶著各種的不信任。
「怎麼這樣啊……」人格遭受嚴重懷疑使得虞因感到非常挫敗。
不理會虞因的哀嚎，虞夏轉向虞佟問：「最近行政組的在忙什麼？怎麼之前看到你們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聽著虞夏的問題，虞因也好奇了起來，「奇怪的事情？」
「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近年詐騙集團猖狂，上頭要我們做防詐騙的相關宣導而已……」
「防詐騙宣導？那為什麼你們部門搞得好像開派對？」上次經過還以為行政組有人生日還是什麼事情慶祝，但幾次後想想也不太對，不可能每天都有人生日吧。
「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他們只是情緒比較高昂，沒有到開派對的程度。」虞佟被虞夏的猜想給逗笑了，「上面說要去集會之類的場合去宣導，同事們說要用比較不一樣的方式宣導，所以現在除了討論宣導要點以外，他們還想……做表演，演一段詐騙與被騙的情況。」
噗！虞因口中的湯差點噴出，小聿小小地嗆到。
「……你們同事吃飽太閒嗎？」沉默了很久，虞夏蹦出這麼一句話。
虞佟懊惱地笑，「他們很認真，不要這樣。」
「說到詐騙集團，我今天早上就是被詐騙電話吵醒，真的氣死我了……現在詐騙集團都這麼早起嗎？別人不用睡覺啊！」虞因想到就生氣，晚上熬夜弄作業已經夠晚睡了，連白天能多睡那一小時也不讓他睡，有沒有搞錯。
「詐騙集團？有顯示來電嗎？」
「沒有，他隱藏了號碼……沒關係啦大爸，這種詐騙電話最近我也很常接到，我不會被騙的。」所以不用特地把電話拿去給玖深他們做追蹤檢查，「那些詐騙的人最多只能騙到比較不清楚現在社會狀況的老弱婦孺，那些才是大爸你們得關心的對象，放心。」
「嗯，不過你自己還是要小心，現在詐騙集團有些很凶的，不要跟人家槓上，知道嗎？」虞佟點點頭，基於關心還是多慰問了幾句。
「之前有引發一些暴力事件，其中就有因為有人嗆了詐騙電話而引來對方毆打。」虞夏認真地說：「通常那些詐騙電話大多都有你的身家資料，就算不會被騙，講話方面還是得注意不要激怒對方，知道嗎。」瞪著虞因，雖然口頭上聽起來是警告，但虞因自己明白這是虞夏的關心方式。
虞因頓了會：「知道啦，二爸。」今天雖然直接戳破人家是詐騙電話，但沒說什麼可以激怒對方的話才對……應該，由衷希望那個詐騙人士情緒智商可以高一點，虞因乾笑兩聲。
看著時間也不早了，虞佟起身將餐桌整理，提醒兩個小孩注意上課的時間。
虞因與小聿對看，自從小聿升上他們學校後，他們幾乎同時出門跟同時回家，就算科系不同或上課時間也不同，但以前小聿還就讀高中時，他就習慣地載小聿上下課，反正學校也只是在對面。
小聿望著虞因，看得出對方似乎在想什麼，小小歪頭說：「……其實我可以自己坐公車去。」
他一直都知道，大一的他與大四的虞因在上課時間差距很大，有時虞因根本就沒課，還是願意載他上課與下課，就算虞因覺得無所謂，但他多少還是會有點過意不去。
「嗯？坐公車要等很久耶，我載你去比較快啦，反正我打工地方也在學校附近，沒關係的。」揉了揉小聿的黑色髮絲，看得出這小子在想什麼，「你可以不用介意。」
小聿沉默了會，點點頭：「謝謝。」
「好啦，不用客氣啦！以前動不動就咬人的你跑去哪了啊－－不要咬我啊啊啊啊！」才剛說完，虞因就感覺放在小聿頭上的那隻手一陣痛楚，轉頭就看見久違被咬的畫面。
「你這臭小子剛剛乖巧的你跑去哪了啊！」虞因雙手捏著那白皙的臉頰，「不能客氣點嗎！」
「是尼縮殼以噗用顆氣－－」雙頰被拉得疼痛，小聿講話不清不楚，雙手想制止著虞因的暴行。
「不是這種客氣好嗎－－咦、痛痛痛痛、二爸住手！很痛啦！」正在跟小聿做兄弟之間的交流，左耳朵忽然一陣爆痛。
虞夏不留情的發狠捏著虞因的耳尖，「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欺負小聿！你是智障還是智缺？跟你講過幾次不要欺負你弟卻老是講不聽啊你！」
「哇哇哇對不起啦－－二爸快放手我耳朵真的會被你捏斷啊！」放開小聿臉上的手轉向制止虞夏，虞因有瞬間不知道要拉開虞夏的手還是拉近，拉開他的手的話感覺耳朵也會一起就這樣斷掉了，疼到眼睛開始泛淚。
｢夏，該走了。｣虞佟從廚房走出來，苦笑看著眼前親子的互動，「再不走會遲到喔。」
「嘖！」虞夏放開虞因的耳朵，惡狠狠的瞪著他：「警告你，不要再讓我看你在欺負小聿！」
虞因摸著痛到不行的左耳，連是小聿先開始的這句話都不敢說：「知道了啦！」
不然等一下耳朵真的會被硬生生被虞夏徒手扭斷。
「你們還不出門嗎？」拿好公事包的虞佟看了一眼時間，「小聿會遲到喔。」笑著對虞因說，大有如果你害小聿遲到你就完蛋的意思。
「要走了啦！小聿外套穿好，外面很冷，圍巾也要帶著。」看著小聿點點頭，虞因也將放在衣架上的風衣穿上，將拉鍊拉到最高，免得騎車時風灌進去會更冷。
「那我們先走了。」虞佟與虞夏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小聿將自己打理好後跑上樓梯確認門窗是否關好，確認都沒有問題後才關下大廳的電燈。
東西早已準備好的虞因在外面將摩托車發動，冬天有時摩托車不靈光，總要稍微熱一下車才不會忽然熄火，摩托車持續熱了會，虞因看見小聿出來後才將安全帽拋給對方。
「戴好吧，等等要是冷，看要不要抱緊我會比較溫暖。」虞因將自己安全帽帶給繫好，坐在摩托車上將油門簡單催了一下，等著後座的人上車。
小聿默了會才爬上摩托車後座，短暫的沉默讓虞因沒有發覺小聿的異樣，小聿小聲地說：「遲鈍……」
「嗯？你剛剛有說話嗎？」轟隆轟隆的摩托車聲相當吵雜，虞因轉頭看著似乎有說話的人。小聿紫眸眨了眨，看起來無辜的樣子搖搖頭表示沒有說話。
「是嗎？那抓好喔，要走了。」看著小聿搖頭，虞因聳聳肩，大概是自己聽錯了。感覺腰上的外套有被人抓緊後才催下油門。
其實家裡到學校的路不算太遠，但也不是很近，至少比起坐公車之類的公共交通，自己騎車或開車還是比較快。
撲面而來的冷風讓人忍不住縮起身子，年底與年初這段期間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光是早上要起床這點就費了虞因很大的功夫，溫暖的被窩在這個季節總是讓人依依不捨，但最後為了上課還是得起床。
在車陣中等待著前方道路的紅綠燈，寒冷冬天的車陣實在比炎熱夏天車陣來得好更多，至少在冬天一堆車子會讓人覺得沒那麼冷，只是車陣裡的空氣依舊很糟糕。
想著待會要到學校時還要先開個小組會議，虞因忍不住開始胃痛。紅燈轉為綠燈，四周的摩托車聲響此起彼落地向前滑行，虞因趕緊催了油門，避免被後面的摩托車催促。
繞過幾個彎，最後一個轉角後很快地看見他們的學校，由於車多人多的關係，虞因放慢速度的騎到校園入口，先放小聿下車，「我先載你到這，你先進去吧，我還要去停車。」感覺後座的重量減輕，虞因接下小聿遞來的安全帽。「如果有什麼事情再打給我吧，下課時老地方見。」
小聿點點頭，轉身進入校園。虞因將小聿的安全帽放入車箱內，很快地將摩托車騎到停車場，四周看了看總算看到一個停車位。
虞因將安全帽取下，用後照鏡看了會自己的髮型順便抓了抓，確認外表沒有問題後才將車鑰匙取下。看著四周人來人往及嬉鬧的男女們，虞因認命的走向設計學院。
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學校裡的圖書館，虞因思索著一太今天是否有課，透過門外玻璃也只能看到幾個不認識的人出入，發覺自己不自覺地尋找一太的身影，虞因甩了甩頭，決定先不要管一太在不在，先去面對那些小組成員比較重要！
走向設計大樓時，虞因默默的發覺最近自己的不自然，他不記得自己有那麼多愁善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