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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 (試閱)

 

網路資訊爆炸的時代,人人都能輕易地接觸各式各樣的訊息,新聞、娛樂、美食、感情……應有盡有,只要點開搜尋頁面,輸入想要搜尋的關鍵字,點擊搜尋,就能獲得大量資訊。有許多人抱持分享的心情,將自己遇到的事情、經驗,詳細的分享在網路各大平台,希望能獲得他人的關注與贊同,藉以肯定自己。

昏暗的房間僅開啟了一盞桌燈,安靜的環境裡電腦主機運作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螢幕冷色的燈光照映在臉龐,虞因的神情相當認真,手握著滑鼠,持續的點擊各式各樣的資訊,每當搜尋一組關鍵字,時常會看到其他不相關的資訊連結,偶爾看到好笑的事情時會露出微笑,看到嚴肅的事情,就會微微皺起眉。

冬天這個季節總讓人覺得寒冷,虞因搓了搓發凍的手指,思考是否該去泡點熱的飲料暖暖身,或是繼續查詢資料,現在半夜一點,自家兩個大人因快要過年加上學生已經放寒假,要處理的事情非常的多,這陣子都很晚回家,甚至有幾次直接在警局過夜。虞因上次幫忙跑腿拿東西去警局,看見玖深一臉疲憊地和他打招呼,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虞因很想和玖深說,如果再繼續操勞下去可能就會先變成不科學的事物,但最後還是忍住沒說,只拍了拍玖深的肩膀,勸他要適度休息。

如同虞夏所說,學生一旦放假,原本忙碌的他們會變得更加忙碌,現在又因為快要過年,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寒冷的天氣使工作過程更加煎熬。

虞因很想幫忙自家大人,但虞夏嚴肅地警告他:『你不要過來湊熱鬧,就是最大的幫忙!』,他只好摸摸鼻子,這陣子都沒有特別關心最近有哪些案子,而他家兩位大人也很有默契的,不在吃早飯時提起案子方面的問題,為的就是不讓他再一次深陷其中,因而發生危險。

虞因從理東科技大學畢業後,以接案和打工為主要職業過著生活,雖然沒有到有很高的收入,但也足夠讓他在應付許多日常及娛樂開銷外,還能多少存上一些錢。

虞因盯著螢幕上各式各樣的資料,他抓了抓微捲的褐髮,將每一則文章都看過後,原本清晰的思緒漸漸變得有些混亂。

當人只有少數幾個選擇時,不會糾結得太久,一旦能選擇的東西變多,眼花撩亂地根本不知道應該選擇哪些東西。

『叩叩』

房間門板傳來輕聲的敲門聲,打斷虞因的思考,這時間會來敲門的人只有一個,虞因很快的回過神起身,將房門打開:「小聿?」

站在門外的小聿眨了眨紫色眼眸,手中拿著兩個馬克杯,馬克杯裡頭冒著熱氣的煙,熱可可香味隨著煙飄散著,朝著虞因歪了歪頭:「要喝嗎?」

「你都泡好了,我能不喝嗎?」

虞因笑了笑,將房間燈打開,使得房間明亮了起來,接過小聿手上的熱可可並側了身,讓小聿進來房間。

「我可以喝兩杯。」小聿捧著屬於自己的熱可可,走進虞因房間,挑個舒適的床邊位置,便喝了起來。

「……你真的太愛吃甜了吧!」虞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房門關上。

小聿看了看房內一角亮著的螢幕,想著剛才陰暗的房間說道:「佟爸說不要不開燈玩電腦,傷眼睛。」

「我有開桌燈啊。」

冰冷的手指握上發熱的馬克杯杯緣,原本凍到快沒感覺的手指漸漸恢復了溫度,虞因舒了一口氣:「我剛剛才想要不要泡點東西喝,你就拿來了……你怎麼知道我醒著啊?」剛才房間燈關著的,虞因好奇地問。

「因為你不會那麼早睡。」小聿理所當然道。

「好吧。」同樣認同這說法的虞因點點頭,他確實都沒有那麼早睡。

「那你怎麼還不睡?都一點多了喔。」

「放假不想那麼早睡。」小聿慢慢地喝著熱可可,甜甜的滋味讓他心情顯得不錯。

「對喔,我都忘了,你已經放假了……所以你現在很閒不想睡是嗎?」

小聿聞言,點點頭。

「但我記得前天買新遊戲你不是正在玩嗎?」

「……」小聿抿起嘴。

「?」面對一串的無言,虞因眉頭一皺,發覺案情不單純,連忙問:「等等,你這個意思,該不會……等等……不會吧?」

小聿漂亮的紫色雙眸別開虞因的視線,有點心虛的看著旁邊,假裝沒事般繼續喝著可可。

「可、可是,我這次可是挑了一個需要挺長的遊戲時間才能破台的推理遊戲欸!」

虞因差點把手中的杯子給翻了,再次握好後,不敢相信地說:「這樣你也破台了?」

小聿點點頭:「挺有趣的,值得一玩。」順便附帶了評語。

虞因甘拜下風,以往他一定會很生氣小聿比他先破台,但久了之後他也習慣了小聿玩遊戲的速度,虞因現在的標準很低,就是不准覆蓋他遊戲紀錄,至於其他的小聿想怎麼玩,他基本上也沒有管太多。

直到他最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管是什麼類型的遊戲,小聿總是可以用很快的速度破台,而且還是完美的破台,不像虞因通常普通破台就要花上好幾個禮拜的時間。

他這次可是為了針對能讓小聿玩久一點,挑了一款評價不錯的推理遊戲,據說如果推理過不了,玩上半年可能還是過不了,除非看了攻略玩。

「你是不是去查了攻略?」虞因依舊不敢相信地問,網路資訊現在那麼發達,隨便一查就是攻略,如果是看著攻略走,很快就破關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看那種東西。」

小聿搖搖頭,曾經虞因拿過別的遊戲攻略給他看,他仔細看過後覺得網路寫的攻略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好,甚至依然存在一堆漏洞,可能別人照著攻略走會發現怎麼還是破不了台那樣。

虞因無言地看著小聿,感嘆著那款遊戲他當時也花了不少錢買下,虞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好吧,我覺得沒有遊戲可以滿足你了,那你現在半夜跑來我房間打算要幹嘛?」

「看你在做什麼。」小聿坐在床上歪著頭看著虞因的螢幕,許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偶爾還有幾張照片,不太像是在工作,卻也不像是在玩遊戲,「你在查什麼東西?」

「你說這個啊,我只是想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好吃或好玩的,隨便看看而已。」

虞因一手握著滑鼠,手指壓著滾輪隨便上下滑動,另外一隻手拿著馬克杯喝著熱可可。

「是打算跟誰去嗎?」小聿無聊地轉著手中的馬克杯,虞因想和誰去,他其實心裡很清楚。

「呃、呃……跟誰去喔……」

虞因微微一頓,沒有想到小聿會問到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應。

「跟一太哥去?」

虞因和一太交往的事情,小聿很早就知道了,到了前陣子虞佟、虞夏才知道這件事,小聿仍然記得當時的情況,面對兩個大人的詢問,虞因面色難看,抿著唇有點顫抖,彷彿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不敢說的模樣,讓他心裡也不好受。

他很喜歡虞因,也摸不清楚這份心情到底能不能稱上愛情,沒有談過戀愛,不懂戀愛中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又或者自己因為壓抑反而迷失了自我,當時的他不知道該追求什麼結果,沉溺於虞家與虞因帶給他的溫暖,而什麼都沒有做,也不敢做,怕一旦做了,又會失去他所珍惜的事物。

小聿當時發現虞因和一太交往後,很震驚、很失落,他第一次有了後悔的心情,如果當時先開口是他,那虞因是不是就會是他的了?

因為害怕失去,選擇了沉默。結果最終,他依然失去了。

當小聿靜靜看著虞因透過電話和另外一頭的人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彷彿洋溢著幸福,虞因笑得很開心、笑得很溫暖,只因為電話那一邊的人,是一太。

而他決定,繼續維持原狀,因為喜歡虞因,所以沒有去破壞他們,他能做的只有守護虞因。

對於同性戀這件事,虞佟當時所說的那句話:『社會的眼光,壓力很大的。』

小聿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比起社會,他更害怕你們的眼光。』沒有任何思考,理所當然般地脫口而出。

這句話換來虞佟、虞夏兩人訝異的目光,兩人陷入沉思。

最後用了不反對的態度,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事情。

那次之後虞因對待小聿的方式又更好了些,需要什麼都盡量滿足他,偶爾不小心吃太多時,虞因依然會碎碎念地說會胖、對身體不好之類的,但念歸念,虞因仍然還是對他很好。

小聿忍住想勾起的微笑,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不知道在糾結的什麼虞因。

當事人面對這些事情,顯然更加無措。

「一太哥最近不是比較有空嗎?」小聿隨口一提。

虞因一驚:「你怎麼知道?」

一太自從擺平者交接事情告一段落後,和虞因說過年前後有時間放鬆,讓虞因開心地時不時查詢網路上有那些好玩好吃的地方,能約一太一起去。

「猜的?」小聿面無表情道。

「……原來你套我話!」

虞因驚覺上當。

小聿聳聳肩,表示無辜,「所以有決定去哪了嗎?」

虞因無言地看著小聿,嘟起嘴,看著電腦螢幕,仍在苦惱:「原本想看有啥店好吃的,結果看來看去每個人都寫得很好吃,而且我也不知道一太到底比較愛吃哪個,還是小聿你覺得……」

「這些問題,去問本人的意見比較好吧?」

打斷了虞因未完的話語,感受到對方的糾結,並且有打算一路碎念的架勢,小聿提出了誠懇的建議。

虞因聞言一時語塞,支支吾吾:「我就是不敢問嘛……」

小聿一臉冷漠的拿著空杯子下了床,走向虞因將他手中喝完可可的空杯子收走,並轉身就走。

留下一臉茫然的虞因,關上了房門。

由於動作過於突然,虞因回過神,無助的聲音喊道:「欸?等等!你就幫幫哥哥我啊!」

小聿關上門,聽著房門內的人哀嚎,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果然戀愛中的人都很難搞,這句話說得真好。

 

 

-試閱結束-